」字,只将「隘」字看,便见得。如看文字相似,只执一说,见众说皆不复取,便是不弘。若是弘底人,便包容众说,又非是于中无所可否。包容之中,又为判别,此便是弘。

  弘,有耐意。如有一行之善,便道我善了,更不要进;能些小好事,便以为只如此足矣,更不向前去,皆是不弘之故。如此其小,安能担当得重任!

  所谓「弘」者,不但是放令公平宽大,容受得人,须是容受得许多众理。若执着一见,便自以为是,他说更入不得,便是滞于一隅,如何得弘。须是容受轧捺得众理,方得。」谦之。

  恭甫问:「弘是心之体?毅是心之力?」曰:「心体是多少大!大而天地之理,纔要思量,便都在这里。若是世上浅心弘己底人,有一两件事,便着不得。」

  问:「如何是弘?」曰:「计较小小利害,小小得失,褊隘,如公欲执两事终身行之,皆是不弘。说道自家不敢承当,说道且据自己所见,皆是不弘。」

  「士不可以不弘毅」。这曾子一个人,只恁地,他肚里却着得无限。今人微有所得,欣然自以为得。

  毅,是立脚处坚忍强厉,担负得去底意。以下兼论「毅」。

  敬之问:「弘,是容受得众理;毅,是胜得个重任。」曰:「弘乃能胜得重任,毅便是能担得远去。弘而不毅,虽胜得任,却恐去前面倒了。」

  问:「弘是宽容之义否?」曰:「固是。但不是宽容人,乃宽容得义理耳。弘字,曾子以任重言之。人之狭隘者,只守得一义一理,便自足。既滞一隅,却如何能任重。必能容纳吞受得众理,方是弘也。」

  仲蔚问「弘毅」。曰:「弘,不只是有度量、能容物之谓,正是『执德不弘』之『弘』。是无所不容,心里无足时,不说我德已如此便住。如无底之谷,掷一物于中,无有穷尽。若有满足之心,便不是弘。毅,是忍耐持守,着力去做。」

  问「弘毅」。曰:「弘是宽广耐事,事事都着得:道理也着得多,人物也着得多。若着得这一个,着不得那一个,便不是弘。且如有两人相争,须是宽着心都容得,始得。若便分别一人是,一人非,便不得。或两人都是,或两人都非,或是者非,非者是,皆不可知。道理自是个大底物事,无所不备,无所不包。若小着心,如何承载得起。弘了却要毅。弘则都包得在里面了,不成只恁地宽里面又要分别是非,有规矩,始得。若只恁地弘,便没倒断了。『任重』,是担子重,非如任天下之『任』。」又曰:「若纔小着这心,便容两个不得。心里只着得一个,这两个便相挂碍在这里,道理也只着得一说,事事都只着得一边。」

  问:「曾子弘毅处,不知为学工夫久,方会恁地,或合下工夫便着恁地?」曰:「便要恁地。若不弘不毅,难为立脚。」问:「人之资禀偏驳,如何便要得恁地?」曰:「既知不弘不毅,便警醒令弘毅,如何讨道理教他莫恁地!弘毅处固未见得,若不弘不毅处,亦易见。不弘,便急迫狭隘,不容物,只安于卑陋。不毅,便倾东倒西,既知此道理当恁地,既不能行,又不能守;知得道理不当恁地,却又不能割舍。除却不弘,便是弘;除了不毅,便是毅。这处亦须是见得道理分晓,磊磊落落。这个都由我处置,要弘便弘,要毅便毅。如多财善贾,须多蓄得在这里,看我要买也得,要卖也得。若只有十文钱在这里,如何处置得去!」又曰:「圣人言语自浑全温厚,曾子便有圭角。如『士不可以不弘毅』,如『可以托六尺之孤』云云,见得曾子直是恁地刚硬!孟子气象大抵如此。」淳录云:「徐问:『弘毅是为学工夫久方能如此?抑合下便当如此?』曰:『便要弘毅,皆不可一日无。』曰:『人之资禀有偏,何以便能如此?』曰:『只知得如此,便警觉那不如此,更那里别寻讨方法去医治他!弘毅处亦难见,不弘不毅却易见。不弘,便浅迫,便窄狭,不容物,便安于卑陋。不毅,便倒东坠西,见道理合当如此,又不能行,不能守;见道理不当如此,又不能舍,不能去。只除了不弘,便是弘;除了不毅,便是毅。非别讨一弘毅来。然亦须是见道理极分晓,磊磊落落在这里,无遁惰病痛来;便都由自家处置,要弘便弘,要毅便毅。如多财善贾,都蓄在这里,要买便买,要卖便卖。若止有十文钱在此,则如何处置得!」砥录云:「居父问:『士不可不弘毅。学者合下当便弘毅,将德盛业成而后至此?』曰:『合下便当弘毅,不可一日无也。』又问:『如何得弘毅?』曰:『但只去其不弘不毅,便自然弘毅。弘毅虽难见,自家不弘不毅处却易见,常要检点。若卑狭浅隘,不能容物,安于固陋,便是不弘。不毅处病痛更多。知理所当为而不为,知不善之不可为而不去,便是不毅。』又曰:『孔子所言,自浑全温厚,如曾子所言,便有孟子气象。』」

  问「士不可以不弘毅」。曰:「弘是事事着得,如进学者要弘,接物也要弘,事事要弘。若不弘,只是见得这一边,不见那一边,便是不弘。只得些了便自足,便不弘。毅却是发处勇猛,行得来强忍,是他发用处。」问:「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