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必在己者能知言穷理,使心通乎道,而能精别是非,然后察人如圣人也。」曰:「于乐处,便是诚实为善。『如好好色,如恶恶臭』,不是勉强做来。若以此观人,亦须以此自观。看自家为善,果是为己,果是乐否?」先生又云:「看文字,须学文振每逐章挨近前去。文振此两三夜说话,大故精细。看论语方到一篇,便如此。」直卿云:「先生说,文振资质好。」南升。

  所以,是所为;所由,是如此做;所安,是所乐。譬如读书是所为,岂不是好事。然其去如此做,又然多般:有为己而读书者,有为名而读者,有为利而读者,须观其所由从如何。其为己而读者,固善矣。然或有出于勉强者,故又观其所乐。

  问:「『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三句,前一句是兼善恶而言,后两句是专言善。寻常有一样人,所为虽不善,然其意之所发,却不是要做不善,而心终亦不安于不善。是这般样人是如何?」曰:「这个也自有,于『观过知仁』可见。」

  李仲实问:「『视其所以』者,善者为君子,恶者为小人。知其小人,不必论也。所由、所安,亦以观察君子之为善者否?」曰:「譬如淘米:其糠与沙,其始也固淘去之矣。再三淘之,恐有未尽去之沙秕耳。」

  问「察其所安」云:「今人亦有做得不是底事,心却不安,又是如何?」曰:「此是良心终是微,私欲终是盛,微底须被他盛底胜将去。微底但有端倪,无力争得出,正如孟子说『非无萌櫱之生』一段意。当良心与私欲交战时,须是在我大段着力与他战,不可输与他。只是杀贼一般,一次杀不退,只管杀,杀数次时,须被杀退了。私欲一次胜他不得,但教真个知得他不好了,立定脚根,只管硬地自行从好路去。待得熟时,私意自住不得。」因举濂溪说:「『果而确,无难焉。』须是果敢胜得私欲,方确然守得这道理不迁变。」问:「有何道理可助这个果?」曰:「别无道理助得,只是自着力战退他。」

  「视其所以」一章。炎问:「观人之法,论到此却是无遗。」先生微笑曰:「孟子观人之法,又自简径。如曰『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便是。」炎。

  问:「『观其所由』,谓『意之所从来』,何也?」曰:「只是看他意思来处如何。如读书,固是好。然他意思来处,亦有是为利者。『视其所以』,以,用也,为也。为义为君子,为利为小人,方是且粗看。如有一般人,只安常守分,不恁求利,然有时意思亦是求利。『察其所安』,又看他心所安稳处。一节深一」集注。

  问:「『观其所由』,集注两说,如何?」曰:「『意之所从来』,如读书是好,须看所读何书。『行其所为』,或强勉有所为。后说不如前说。盖『行其所为』只是就上面细看过,不如『意之所从来』是就他心术上看。所安,集注下得『乐』字不稳。安,大率是他平日存主习熟处。他本心爱如此,虽所由偶然不如此,终是勉强,必竟所乐不在此,次第依旧又从熟处去。如平日爱倨傲,勉强教他恭敬,一时之间亦能恭敬。次第依旧自倨傲了,心方安。吕氏一说谓:『所由,是看他已前所为事;所安,是察他已后所为事。』亦通。所谓『知言、穷理』,盖知言亦是穷理之一事,然盖互举也。」又云:「知人亦是穷理之一端。且如『因不失其亲』,须知人方得。」

  问:「『观其所由』,集注言『意之所从来』,如何?」曰:「如齐桓伐楚,固义也。然其意所从来,乃因怒蔡姬而伐蔡,蔡溃,遂伐楚。此则所为虽是,而所由未是也。」

  察人之所安,尤难。故必如圣人之知言、穷理,方能之。

  问:「『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若圣人于人之善恶如见肺肝,当不待如此着力?」曰:「这也为常人说,圣人固不用得如此。然圣人观人,也着恁地详细。如今人说一种长厚说话,便道圣人不恁地,只略略看便了。这个若不见教彻底善恶分明,如何取舍。且如今从学,也有诚心来底,也有为利来底。又如今人读书,也有诚心去读底,也有为利读底。其初也却好,渐渐自见得他心下不恁地,这须着知。且如要从师,须看得那人果是如何。又如委托人事,若是小小事要付托人,尚可以随其所长,交付与他。若是要成一件大事,如何不见得这人了,方付与!如所谓『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若不真见这人是恁地,如何这事托得他!」问:「伊川云:『「视其所以」,是观人之大概。若「所由、所安」,也只兼善恶说。』今集注只解向不好边去,恐似无过中求有过,非圣人意。」曰:「这只是平心恁地看,看得十分是如此。若要长厚,便恁地包含。其初欲恕人,而终于自恕,少间渐渐将自己都没理会了,都不知。若能于待人严,到得于自身己也会严。」问:「观人之道,也有自善而入于恶,亦有事虽恶而心所存本好。」曰:「这个也自可见。须是如此看,方见好底铁定是好人,不好底铁定是不好人。读书不可不仔细。若不因公问,某也不说到这里。初间才看,善恶便晓然。到观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