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流入海,后来北流。当时亦有填河之议,今乃向南流矣。

  「某说道:『后来黄河必与淮河相并。』伯恭说:『今已如此。』问他:『如何见得?』伯恭说:『见薛某说。』」又曰:「元丰间河北流,自后中原多事;后来南流,虏人亦多事。近来又北流,见归正人说。」或录云:「因看刘枢家中原图,黄河却自西南贯梁山泊,迤逦入淮来。神宗时,河北流,故虏人盛;今却南来,故其埶亦衰。」又曰:「神宗时行淤田策,行得甚力。差官去监那个水,也是肥。只是未蒙其利,先有冲颓庐舍之患。」潘子善问:「如何可治河决之患?」曰:「汉人之策,令两旁不立城邑,不置民居,存留些地步与他,不与他争,放教他宽,教他水散漫,或流从这边,或流从那边,不似而今作堤去圩他。元帝时,募善治河决者。当时集众议,以此说为善。」又问:「河决了,中心平处却低,如何?」曰:「不会低,他自择一个低处去。」又问:「雍州是九州岛那里高?」曰:「那里无甚水。」又曰:「禹贡亦不可考其次第,那如经量门簿?所谓门簿者,载此一都有田若干,有山若干。」

  御河是太行之水,出来甚清。周世宗取三关,是从御河里去,三四十日取了。又曰:「御河之水清见底。后来黄河水冲来,浊了。」曰:「河北流,是禹之故道。」又曰:「不是禹之故道,近禹之故道。」

  仲默问:「有两汉水,如何有一水谓之西汉江?」曰:「而今如阆州等处,便是东川。东川却有一支出来,便是西汉江,即所谓嘉陵江也。」

  南康郡治,张齐贤所建,盖两江之咽喉。古人做事都有意思。又如利州路,却有一州在剑阁外。

  汉荆州刺史是守襄阳。魏晋以后,以江陵为荆州。

  吴大年曰:「吕蒙城在郢州。其城方,其中又有数重,形址如井,今犹存。」

  道州即舂陵。武帝封子为舂陵王,后徙居邓州。至今邓州亦谓之舂陵。

  汉时人仕宦于瓜州者,更极前面亦有人往。长安西门至彼,九千九百九十九里。

  

  朱子语类卷第三

  鬼神

  因说鬼神,曰:「鬼神事自是第二着。那个无形影,是难理会底,未消去理会,且就日用紧切处做工夫。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此说尽了。此便是合理会底理会得,将间鬼神自有见处。若合理会底不理会,只管去理会没紧要底,将间都没理会了。」义刚问目别出。

  义刚将鬼神问目呈毕,先生曰:「此事自是第二着。『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此说尽了。今且须去理会眼前事,那个鬼神事,无形无影,莫要枉费心力。理会得那个来时,将久我着实处皆不晓得。所谓『诗书执礼,皆雅言也』,这个皆是面前事,做得一件,便是一件。如易,便自难理会了。而今只据我恁地推测,不知是与不是,亦须逐一去看。然到极处,不过只是这个。」

  或问鬼神有无。曰:「此岂卒乍可说!便说,公亦岂能信得及。须于众理看得渐明,则此惑自解。『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人且理会合当理会底事,其理会未得底,且推向一边。待日用常行处理会得透,则鬼神之理将自见得,乃所以为知也。『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意亦如此。」

  天下大底事,自有个大底根本;小底事,亦自有个紧切处。若见得天下亦无甚事。如鬼神之事,圣贤说得甚分明,只将礼熟读便见。二程初不说无鬼神,但无而今世俗所谓鬼神耳。古来圣人所制祭祀,皆是他见得天地之理如此。

  神,伸也;鬼,屈也。如风雨雷电初发时,神也;及至风止雨过,雷住电息,则鬼也。

  鬼神不过阴阳消长而已。亭毒化育,风雨晦冥,皆是。在人则精是魄,魄者鬼之盛也;气是魂,魂者神之盛也。精气聚而为物,何物而无鬼神!「游魂为变」,魂游则魄之降可知。

  鬼神只是屈伸往来者,气也。天地间无非人之气与天地之气常相接,无间断,人自不见。人心才动,必达于气,便与这屈伸往来者相感通。如卜筮之类,皆是心自有此物,只说你心上事,才动必应也。

  问:「鬼神便只是此气否?」曰:「又是这气里面神灵相似。」

  问:「先生说『鬼神自有界分』,如何?」曰:「如日为神,夜为鬼;生为神,死为鬼,岂不是界分?」

  叔器问:「先生前说『日为神,夜为鬼,所以鬼夜出』,如何?」曰:「间有然者,亦不能皆然。夜属阴。且如妖鸟皆阴类,皆是夜鸣。」义刚,

  雨风露雷,日月昼夜,此鬼神之迹也,此是白日公平正直之鬼神。若所谓『有啸于梁,触于胸』,此则所谓不正邪暗,或有或无,或去或来,或聚或散者。又有所谓祷之而应,祈之而获,此亦所谓鬼神,同一理也。世间万事皆此理,但精粗小大之不同尔。又曰:「以功用谓之鬼神,即此便见。」

  鬼神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