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灭烛之欢,遂乃告之君王,传之文字,忘其秽论,叙为美谈。以至执女手之言,发自临丧之际。【原注】原壤。啮妃唇之咏,宣于侍宴之余。【原注】郭舍人。于是摇头而舞八风,【原注】祝钦明。连臂而歌万岁,【原注】阎知微。去人伦,无君子,而国命随之矣。
  臧孙纥见卫侯于郲,退而告其人曰,卫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粪土也。亡而不变,何以复国。以粪土喻其言,犹诗之莠言也。
  皇父
  【钱征士曰】作都于向,事在幽王六年,见竹书纪年。九域志同州有向城,即此。
  王室方骚,人心危惧。皇父以柄国之大臣,而营邑于向,【原注】左传隐十一年。解轵县西有地名向上,在今济源县界。于是三有事之多藏者随之而去矣,庶民之有车马者随之而去矣,盖亦知西戎之已逼,而王室之将倾也。以郑桓公之贤且寄拏于虢郐,则其时之国势可知。然不顾君臣之义而先去,以为民望,则皇父实为之首。昔晋之王衍,见中原已乱,乃说东海王越,以弟澄为荆州,族弟敦为青州,谓之曰,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留此,足以为三窟矣。鄙夫之心亦千载而符合者乎。
  握粟出卜
  古时用钱未广,诗书皆无货泉之文,而问卜者亦用粟。汉初犹然。史记日者传,卜而有不审,不见夺糈。【汝成案】日者传云,以义置数十百钱。又云,此之为德,岂直数十百钱哉。是问卜者兼用钱粟矣,此特偏引一语尔。【惠氏曰】古者卜筮先用精凿之米以享神,谓之糈。楚辞云,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糈而要之。王逸注,言巫咸将下,愿怀椒糈要之,使筮者占兹吉凶之事也。管子云,守龟不兆,握粟而筮者屡中。
  私人之子百僚是试
  孔氏曰,私人,皂隶之属也。天下有道,小德役大德,小贤役大贤。故贵有常尊,贱有等威,所以辨上下而定民志也。周之衰也,政以贿成,而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原注】左氏襄公十年传。又其甚也,私人之子皆得进而服官,而文武周公之法尽矣。候人而赤芾,曹是以亡。不狩而县貆,魏是以削。贱妨贵,小加大,古人列之六逆,又不但仍叔之子讥其年弱,尹氏之姻刺其材琐而已。自古国家吏道杂而多端,未有不趋于危乱者。举贤材,慎名器,岂非人主之所宜兢兢自守者乎。
  不醉反耻
  彼醉不臧,不醉反耻。所谓一国皆狂,反以不狂者为狂也。以箕子之忠,而不敢对纣之失日。【原注】韩非子。况中材以下,有不尤而效之者乎。卿士师师非度,此商之所以亡。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此楚之所以以六千里而为仇人役也。是以圣王重特立之人,而远苟同之士。保邦于未危,必自此始。
  上天之载
  【钱征士曰】礼记中庸郑注,读曰栽,谓生物也。与笺异,盖三家说也。亦作縡,见汉书扬雄传。
  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君子所以事天者如之何。亦曰,仪刑文王而已。其仪刑文王也如之何,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而已。
  王欲玉女
  民劳本召穆公谏王之辞,乃托为王意,以戒公卿百执事之人,故曰,王欲玉女,是用大谏。犹之转予于恤而呼祈父,从事不均而怨大夫,所谓言之者无罪,而闻之者足以戒也。岂亦监谤之时,疾威之日不敢指斥而为是言乎。然而乱君之国,无治臣焉。至于我即尔谋,听我嚣嚣,则又不独王之愎谏矣。
  夸毗
  天之方懠,无为夸毗。释训曰,夸毗,体柔也。【原注】后汉书崔骃传注,夸毗,谓佞人足恭,善为进退。天下惟体柔之人,常足以遗民忧而召天祸。夏侯湛有云,居位者以善身为静,以寡交为慎,以弱断为重,以怯言为信。【原注】抵疑。白居易有云,以拱默保位者为明智,以柔顺安身者为贤能,以直言危行者为狂愚,以中立守道者为凝滞。故朝寡敢言之士,庭鲜执咎之臣。自国及家,浸而成俗。故父训其子曰,无介直以立仇敌。兄教其弟曰,无方正以贾悔尤。且慎默积于中则职事废于外。强毅果断之心屈,畏忌因循之性成,反谓率职而居正者不达于时宜,当官而行法者不通于事变。是以殿最之文虽书而不实,黜陟之典虽备而不行。【原注】长庆集策。罗点有云,无所可否,则曰得体。与世浮沈,则曰有量。众皆默己独言则曰沽名,众皆浊己独清则曰立异。【原注】宋史本传。观三子之言,其于末俗之敝可谓恳切而详尽矣。至于佞谄日炽,刚克消亡,朝多沓沓之流,士保容容之福。苟由其道,无变其俗,必将使一国之人皆化为巧言令色孔壬而后已。然则丧乱之所从生,岂不阶于夸毗之辈乎。【原注】乐天作胡旋女诗曰,天宝季年时欲变,臣妾人人学圆转。是以屈原疾楚国之士,谓之如脂如韦,而孔子亦云吾未见刚者。
  流言以对
  强御多怼,即上章所云强御之臣也。其心多所怼疾,而独窥人主之情,深居禁中而好闻外事,则假流言以中伤之,若二叔之流言以间周公是也。夫不根之言,何地蔑有?以斛律光之旧将面有百升明月之谣;以裴度之元勋而有坦腹小儿之诵。所谓流言以对者也如此,则寇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