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法筵,手自笔授。又译俗像功德等经。李娇、章嗣立、赵彦昭、卢藏用、张说、李仪二十余人润文,章巨源、苏镶监护。)

  昔太甲既立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三年,太甲悔过,自怨自艾,处仁迁义,听伊尹之训,复履尊位,为商之贤土。如中宗者,欧阳文忠公谓之下愚不移,又何责焉?然有不可不辩,以为昏蒙之戒者。其居房邸,幽厄无归,祈念嚷师,速行反正之福。及重译经典,手自笔授,又命王臣润文、监护,其功德过于房邸所念远矣,而无救于武三思、画后之乱,何欤?李峤、张说寺文土龌龊,惟命是从,不能格君之非,君十二所羞道也。

  (释法照游五台,礼金刚窟,夜之未央,深自克责。忽见一梵僧,称是波利,曰:“子何自苦,其有欲乎?”照日:“愿见文殊。”曰:“志苟坚强,但瞑目随吾。”遂引之入窟,见一院额,名金刚般若寺。其院皆异宝庄严,中有秘藏,缄《金刚般若》,并一切经法,人物魁伟,殆非常所见也。文殊大圣处位尊严,拥送旁午,宣言慰劳,因受记焉。久之,波利引出,还至板上,蹑复回眸之际,波利隐矣。)

  法照之求见文珠,心想既极,故梵僧之诱引法照,幻术必契。或曰:“何以验共幻乎?”予曰:“梵僧使法照暝目随之,即术之所行也。法照首末不悟,终身堕于邪见而不得彻,可悯也哉!使当共时以一言门梵僧曰‘敬以直内’,无不敬,则邪说不能惑。如传奕者,于圣人之道亦未也,独以持心好正,不信邪说,或犹有见焉是亦幻也。惟诚信之,共心虑既有所存,则耳目必右所接,以伪为真而不白知也。故圣学莫先于“敬以直内’。无不敬,则邪说不能惑。如傅奕者,于圣人之道亦”木也,独以持心好正,不信邪说,故咒师无所施其术,佛牙无所逃其鉴。又况于‘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洗心退藏于密’,‘齐戒以神明其德’者,彼又安能投其隙哉?”

  (中印沙门极量,神龙元年于广州译《首楞严经》一部,正义大夫同中专门下平章事清河房融笔授。)

  孔子曰:“言以出志,文以立言,言之不文,行之不远。”西方之教,重译而后至于中国。若小国圣王之道素明,华夷之俗不禄,奇书有诛,异行有禁,左道乱正者诛而不赦,则彼虽积经如山,说法如川,苟传行于其国中而已,何能浸滛滋蔓而不可救止也?《首楞严经》共义固异于紥子之道,而其文则比他经为优,使其植根固而流波漫,则房融之罪大矣。

  (沙门智惠,北天竺人,泛舟而至,将近番禺,遇风涛,舶破人没,而所齐经夹,宛然在岸。惠乃欺曰:“大乘等经,冥祐若是。”)

  风鼓水涌,船没而人存者,世多有之,亦须舟已近岸。不然,别舟救之,乃能有济。若沉浮于大海之中,虽善没如吕梁丈人,亦不免死。盖势不可也。智惠持经夹得脱,则必舶去岸不远矣。大乘等经,既能冥祐智惠,曷不广推慈悲,并救浮舶载经之人,乃独区区垂悯于一僧,何哉?若以舶人宿业深重,经不能救,则贝叶之存,无乃徒设?不足贵也。要之,船人未必尽没,智惠以脱其身,欲神怪其事,故自为此言尔。

  (《梵天神策经》并《八阳天公经》合五十三部、九十三卷,或首标金言而末伸谣谶,或先论世街乃后托法辞,或引阴阳吉凶,或明鬼神祸福,诸如此比,为妄灼然,今宜秘寝,以救世患。)

  鬼神祸福之说,无经不言,故人有起毁议者,僧必以报应恐之。达磨、谶、宝公、志之类,无僧不言。故凡其教遭证斥者,僧必以佛记明之,此其动人处世之要术也。仁赞知《神策八阳》之为妄,而不知大乘经中共妄尤多,殆亦见毫毛而不见睫,知二五而不知十之类也。设欲救世患者,当以五千四十八卷尽归之天竺,髡首缁服之众,还齿于良民,则世患息矣。

  (沙门仁赞曰:“会昌废毁,佛日困明夷之象,法轮悲脱辐之虞。虽复大中再兴,享年不永;传宗嗣世,巨盗凭陵。”)

  甚哉,仁赞之很也!致怨于武宗,快其子之享年不永,喜其孙之为巨盗凭陵,皆以为毁佛之报。信斯言也,则如梁萧衍者,所宜忆万斯年、子孙千百、卜世奕业,继承不绝,何为于其身及祸而连祚短促应乎?人君不修德而信邪,则此言得入,异端遂行,可不预为之戒哉!

  (奘法师进翻《瑜伽师地论》。唐太宗曰:“此论甚大,何圣所说?复明何义?”奘乃举纲陈列。帝谓侍臣曰:“朕观佛经,辟如瞻天望海,莫测高深。儒道九流比之,犹汗澄之池方溟海耳。世云三教齐致,比妄谈也。”)

  唐太宗雄才盖世,自三代而后,时君世主可与为比者,不过一二人而已。观其总揽英豪,独立为帝,慕用仁义,以致隆平,驱除戎夷,以尊中国,皆超世绝俗之见,岂为一奘法师所眩惑哉?如仁赞所载,是乃僧入附会,借重于唐太宗为此言耳。不然,与萧梁老翁所见无异。此为兴国之明主,彼为亡国之暗君,岂其智识等夷乃若此哉?

  (释道辩著衲擎锡入于母胎,因而生焉。虽日耳聋,及对孝文,不爽帝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