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个根基本领学问可次第进

孔子教人便要使人有诸己

学为己方有着力处穷理则达力行则有诸己

学不为己虽有颜孟之聪明亦不济事

孔门之教只是求仁而尧舜事业尽在此

孔门学者以求仁为要真是好是教他在最切要处求非但自己一身好与天地万物血脉便相贯通

孔门以求仁为要程门亦然仁者心之徳求仁所以全其心之徳心徳既全在我则有自然之生意在天地万物则亦流通无间故人之于仁最为亲切入圣人气象于此最近如瓜仁桃仁杏仁此亦善形容仁字葢物之生意尽在于此某尝爱吃瓜仁桃仁吃着便有仁底意思求仁必先主敬者当体便要存得本心本心既存则生理自在

曾点虽见得道理分明然下学工夫有欠故无以有诸己若颜子便拳拳服膺邵康节见得道理分明又作弄得熟反成玩侮天理释氏未能真见但作弄自己精神

颜子最好处是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孟子最好处是善端之发便能扩充以至其极今人见好事不肯做故不济事若因善端之发不肯放过直做到底真个难及便是颜孟复生

论徳则颜子优于孟子论才只一般颜子之才密孟子之才大

孟子才髙在心性源头处理会曰存心养性曰求放心扩充四端之类其曰操曰存曰养曰求曰扩充孟子工夫便在此下手非有孟子天资便无可依据故孔子只教人忠信笃敬博文约礼便有依据持循而心性工夫亦无不尽矣河洛之教实祖孔子故主敬主一荘整严肃整衣冠齐容貎格物穷理益详益尽学者亦不患无依归下手处矣

孟子求放心集义养气内外本末交尽也

孔子以下才莫髙于明道才莫大于孟子

孟子之髙与后世之髙不同孟子英气浑化未尽故有此迹如泰山之髙根脚甚大后世之髙下无根基无实理空自髙大

自孔孟以后道莫大于程朱故其所著作经传实能发明圣学切于学者今有一等溺于空虚者好简捷而厌其烦务记诵者反恶其多务训诂者不过借以为口说惟实穷理力行者能识其精切详明也

自孟子后千四百年无人见得此道分明董子见其大意孔明天资有暗合处韩退之揣见彷佛至程朱方见得尽自朱子后无人理会得透彻真西山庻几

荘子邵子甚大若论反正之渐荘子就规矩凖绳便到邵子邵子规矩凖绳至可到孟子孟子完养纯熟可到孔子

孟子程子不曾枉做了工夫如孟子扩充四端程子主一无适真在心地上做

孟子朱子邵子天资俱极其大惜乎邵子稍偏而未尽下学工夫孟子朱子尽下学工夫所以能充实其大也

周濓溪于道理本原处见得分明精切故异端害不得邵康节于先天图见得天理进退消长循环极分明故异端惑不得然观其所为有些意思张横渠工夫切实方脱异端然观其所见亦有些意思

周子有主静之说学者遂专意静坐多流于禅葢静者体动者用静者主动者客故曰主静体立而用行也亦是整理其心不使纷乱躁妄然后能制天下之动但静之意重于动非偏于静也愚谓静坐中有个戒谨恐惧则本体已立自不流于空寂虽静何害

周子不由师传黙契道体是他天资髙然开示下学工夫使圣学门庭晓然可入二程全之

邵康节说老子得易之体孟子得易之用是体用分为二矣体用一源岂有得其体而无其用者哉岂有无其体而有其用者哉老子体用皆无孟子体用皆有老子清净无为是易之体已无矣絶灭理义是无其用也孟子存其心养其性立其体也集义养气扩充四端达其用也

康节本心清明造化之阖辟往来消长阅之熟而契之深故其所言无非此理卷舒作用无非此事然亦有侮玩不恭之意

张横渠言太虚不能不聚而为万物则可言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则不可聚则生散则尽物理之自然岂又散去为太虚者太虚亦不待万物散而为也

横渠十五年做恭而安不成是横渠持身谨严少寛裕温柔之气亦可见其工夫亲切但未至自然终是些病痛

韩退之极聪明志大才髙故程子言自孟子后能将许大见识寻求才见此人如原道等篇亦窥见圣人之用论性亦过于荀扬惜乎未得圣贤用功之要故用力虽勤多在文字言语之间自任虽重于义理本原终未有得其以博爱为仁行而宜为义虽能窥见仁义之用于仁义之本体有所未覩也昔孔子言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则人之道乃仁义之所为以见人之身全体是仁义命之于天全之于我而博爱与行而宜不足以尽之也子思曰仁者人也义者宜也以见仁即人身之理义即其理之宜也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以见人心全体是仁义乃当行之理程子言心如榖种仁则其生之性则益亲切矣朱子曰仁者本心之全徳是举仁而义在其中即程子所谓专言之仁也又曰仁者心之徳爱之理义者心之制事之宜是兼体用而言也葢孔子子思孟子程子之言极亲极切朱子之言尤详尤备惜退之未覩乎此

韩退之说诗书勤乃有不勤腹空虚则是以记诵为主其说道理是其聪明揣度出来王介甫言读书万倍利是以功利为主其说道理亦是聪明想象出来皆非真知也然介甫利根尤深故其为政只被利字做出许多不好事

明道先生本领纯察理精涵养熟故不动声色天下之事自治涵育熏陶而天下之心自化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