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倦此其乱人心妨道术主名教者不得恝然而无言也狂妄僭率极言至此熹之愚昧幺么岂不知其力之不足所以慨然发愤而不能已亦决于此而已矣天下岂有二道哉[朱子文集]
  此书尤切中世学之病所称苏氏之病象山阳明正同朱子尝谓伊川快说禅病今由此编观之朱子真可谓快说禅病矣李果斋谓析世学之谬辩异教之非捣其巢穴砭其隐微摧陷廓清之功非近代诸儒所能髣髴其万一究观此编然后知斯言之非阿所好矣盖朱子未出以前佛学盛行虽经傅太史韩文公二程张子之辩而不息直至朱子出而后邪说退伏不敢与吾儒争衡而后学者晓然知佛学心迹本末之皆邪而儒佛异同之辩息而后一切杂学以佛旨释儒书者不得以愚后学之耳目而后士大夫无复参禅于丛林问道于释子甘为僧役而不耻者矣是朱子未出以前一禅佛世界朱子出而后复吾儒世界也魏鹤山谓朱子之功不在孟子下不究辩至此夫岂知斯言之不我欺
  通按近世溺佛之弊有以佛氏胜于周孔者有以佛氏与圣人同者有以儒佛本同末异者有阳儒而阴佛者是数说者实以渐而变以佛氏为高妙径捷胜于周孔者其陷溺病根也以为与圣人同者少变其说以诱人也以为本同末异者其说之又变也至于阳儒阴佛则其变之极而为术益精为说弥巧也呜呼君子观于此鳊亦可以少穷禅蔀之变态矣
  明道程子曰道之不明异端害之也昔之害近而易知今之害深而难见昔之惑人也乘其迷暗今之惑人也因其高明白谓穷神知化而不足以开物成务言为无不周徧实则外于伦理穷深极微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天下之道非浅陋固滞则必入于此自道之不明也邪诞妖异之说竞起涂生民之耳目溺天下于污浊虽高才明智胶于见闻醉生梦死不自觉也是皆正路之榛芜圣门之蔽塞辟之而后可以入道
  伊川程子曰世之博闻强识者众矣其终无有不入于禅学者特立不惑子厚尧夫而已又曰今日卓然不为此学者惟景仁与君实耳[并程氏遗书]
  按当时举天下高才明智醉梦于邪说而足音空谷仅张邵范马四君子焉耳盖佛学惑人之害于此极矣
  明道程子曰昨日之会大率谈禅使人情思不乐归而怅恨者久之此谈天下已成风其何能救古亦有释氏盛时只是崇设象教其害甚小今日之风便先言性命道德先驱了智者才愈高明则陷溺愈深然据今日次第便有数孟子亦无如之何只看孟子时杨墨之害能有甚况之今日殊不足言此事亦系时之隆污清谈盛而晋室衰然清谈为害却是闲言语又岂若今日之害道[程氏遗书]
  按此言则知异端之害不独系圣道之明晦尤关系世道之盛衰呜呼清谈盛而晋室衰刘石乱华矣禅谈盛而宋室不竞徽钦北高宗南矣二代之祸如出一辙然后知程子之忧深而虑切矣岂非后学之永鉴乎
  愚尝因此而通究之达磨以前中国文士皆假庄列以文饰佛学达磨慧能而后中国文士则假儒书以文饰佛学矣假庄列以饰佛者假儒书以饰佛之渐假儒书以饰佛者则阳儒阴佛之渐也是后世佛学所以日益高妙惑人者皆中国之人相助为惑之罪也不然则以四十二章等经之侏离鄙俚传灯一录之诞幻无稽何能惑人至此之甚哉故何叔京曰非浮屠之能惑人也导之者之罪也斯言深烛其弊矣水心叶适氏曰佛学至慧能自为宗此非佛之学然也中国之学为佛者然也今夫儒者于佛之学不敢言曰异国之学也于佛之书不敢观曰异国之书也彼异术奇技绝之易耳不幸以中国之人为非佛之学以中国文字为非佛之书行于不可行立于不可立儒者知不能知力不能救也荡佚纵恣终于不返是不足为大戚与愚按假庄列假儒书阳儒阴佛三者皆是以中国之人为非佛之学以中国文字为非佛之书诪张为幻也问之则曰吾学心学也吾之学非虚空而寂灭也世衰道微程朱世不常出儒者知不能知力不能救坐视其荡佚纵恣猖狂叫呶而不返也愚故集程朱遗论著为此编以俟后之君子
  
  学蔀通辨卷之九
  续编下
  此卷所载着近年一种学术议论类渊源于老佛其失尤深而尤显也
  王阳明答人书云不思善不思恶时认本来面目此佛氏为未识本来面目者设此方便本来面目即吾圣门所谓良知随物而格是致知之功即佛氏之常惺惺亦是常存他本来面目耳体段工夫大略相似但佛氏有个自私自利之心所以始有不同耳
  王阳明答人书云圣人致知之功至诚无息其良知之体皦如明镜妍媸之来随物见形而明镜曾无留染所谓情顺万事而无情也无所住以生其心佛氏曾有是言未为非也明镜之应物妍者妍媸者媸一照而皆真即是生其心处妍者妍媸者媸一过而不留即是无所住处
  问佛氏有常提念头之说其犹孟子所谓必有事夫子所谓致良知之说乎其即常惺惺常记得常知得常存得者乎于此念头提在之时而事至物来应之必有其道但恐此念头提起时少放下时多则工夫间断耳虽曰常提不放而不加戒惧克治之功恐私欲不去若加戒惧克治之功焉又为思善之事而于本来面目又未达一闲也如之何则可阳明先生答曰戒惧克治即是常提不放之功即是必有事焉岂有两事耶此节所问前一段已自说得分晓末后却是自生迷惑说得支离
  此三条谓佛氏与圣人同下三条谓仙家与圣人同阳明学术根源骨髓尽在此矣朱子尝论陆氏谓道听涂说于佛老之余而遽自谓有得盖尝笑其陋而讥其僭使朱子而今生也当以阳明为何如
  传习录问仙家元气元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