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于古者哉今按象山之援引经书正是此弊阳明之集朱子定论亦是此弊呜呼贤圣之言何不幸而为后人饰己欺世之资也张东海诗云金钗宝钿围珠翠眼底何人辨真伪愚辨陆学深有感于兹言
  按有宋一代禅学盛行一时名臣贤士不独晁文元陈忠肃好之如富郑公吕申公韩持国赵阅道诸贤皆好之然皆是明言而直好之不为隐讳改换不害其为诚悫也亦以可为清心寡欲之助而好之不敢以圣学自居以传道自任不失其为本分也自象山出而后以圣传自任而不安其分困知记谓后世乃有儒其名而禅其实讳其实而徒侈其名吾不知其反之于心果何如也呜呼此诚世道之降而孔子所以有古之狂愚之叹欤
  
  学蔀通辨卷之五
  后编中
  此卷所载明陆学下手工夫在于遗物弃事屏思黜虑专务虚静以完养精神其为禅显然也
  吴显仲问云某何故多昏陆子曰人气禀清浊不同只自完养不逐物即随清明纔一逐物便昏眩了人心有病须是剥落剥落得一番即一番清明后随起来又剥落又清明须是剥落得净尽方是
  陆子问李伯敏云近日日用常行觉精健否胸中觉快活否伯敏答云近日别事不管只理会我亦有适意时先生云此便是学问根源也若能无懈怠暗室屋漏亦如此造次颠沛必于是何患不成故云君子以自昭阴德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只用心于枝叶不求实处[并象山语录]
  所谓只自完养不逐物谓别事不管只理会我即管归无事安坐闭目养神一路陈白沙谓致养其在我者而勿以闻见参之去耳目支离之用全虚圆不测之神即同此工夫头脑
  陆子曰心不可泊一事只自立心人心本来无事胡乱被事物牵将去若是有精神实时便出便好若一向去便坏了
  既知自立此心无事时须要涵养不可便去理会事人不肯心间无事居天下之广居须要去逐外着一事印一说方有精神
  人心只爱去泊着事教他弃事如鹘孙失了树更无住处古人精神不闲用不做则已一做便不徒然所以做得事成须要一切荡涤莫留一些方得[并象山语录]
  此皆陆学养神要诀此即佛氏以事为障之旨
  慈湖遗书云近世学者沈溺乎义理之意说胸中常存一理不能忘舍舍是则豁然无所凭依故必置理字于其中不知圣人胸中初无知许意度愚按象山犹是说事障慈湖则说理障矣然理不能外事事不能外理二者病则一般
  陆子曰凡事莫如此滞滞泥泥某平生于此有长都不去着他事凡事累自家一毫不得
  内无所累外无所累自然自在有一些子意便沉重了
  如何容人力做乐循理谓之君子
  学者不可用心太紧深山有宝无心于宝者得之
  仲弓为人冲静寡思日之间自然合道
  资禀好底人阔大不小家相不造作闲引惹都不起不动自然与道相近
  今人只是去些子凡情不得相识还如不相识[云云]如此始是道人心
  黄百七哥今甚平夷闲雅无营求无造作甚好
  学者要知所好此道甚淡人多不知好之只爱事骨董
  君子之道淡而不厌淡味长有滋味便是欲人不爱淡却只爱热闹人须要用不肯不用人须要为不肯不为
  此道非争竞务进者能知惟静退者可入
  风恬浪静中滋味深长人资性长短虽不同然同进一步则皆失同退一步则皆得
  人能退步自省自然与道相入[并象山语录]
  按此数条只是要得闲旷虚静恬淡退寂意念皆忘丝毫无累任其自然自在以为完养精神之地朱子尝谓看子静意思只是禅志公云不起纤毫修学心无相光中常自在他只是要如此然岂有此理呜呼信矣
  朱子答石子重书云许顺之留书见儆甚至但终有桑门伊蒲塞气味云不如栖心淡泊于世少求时玩圣贤之言可以资吾神养吾真者一一勘过似此说话皆是大病今按象山气味全与许顺之同朱子常谓冷淡生活即此可见象山所引经言正是取资神养真也
  庄子刻意篇云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淡而无为动而以天行此养神之道也达生篇云弃事则形不劳遗生则精不亏夫形全精复与天为一天道篇云水静则明烛鬓眉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万物之本也明此以南向尧之为君也明此以北面舜之为臣也以此处上帝王天子之德也以此处下玄圣素王之道也以此退居而闲游江海山林之士服以此进为而抚世则功大名显而天下一也愚按今人只疑陆学根本于禅不知禅陆之学皆根本庄子观此明矣
  释氏息心铭云无多虑无多智安心偈云人法双静善恶两忘自心真实菩提道场卧轮禅师云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镜心不起菩提日日长某禅师云但能莫存知见泯绝外缘离一切心即汝真性又曰无心即是道莫学佛法但是休心达摩谓二祖曰汝但外息诸缘可以入道按诸说具见传灯朱子谓但读近岁佛者之言则知其源委所在此类可见
  罗豫章先生诗云圣道由来自坦夷休迷佛学惑他歧死灰槁木浑无用缘置心官不肯思今按象山每谓心不可泊一事谓都不起不动无营求造作引惹谓须一切荡涤剥落净尽岂非所谓死灰槁木而置心官于不思乎至门人杨慈湖则又明言曰道非心思所可知非言语所可及可觉不可求又曰默而识之觉也不可思也不可言也呜呼其视圣贤思睿思诚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