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便是手容当然之则。如尸便是坐中当然之则,如齐便是立中当然之则,古人格物穷理,要就事物上穷个当然之则,亦不过只是穷到那合做处、恰好处而已。

  理与性字对说,理乃是在物之理,性乃是在我之理。在物底便是天地人物公共底道理,在我底乃是此理已具,得为我所有者。

  理与义对说,则理是体,义是用;理是在物当然之则,义是所以处此理者。故程子曰:在物为理,处物为义。




  道是天地间本然之道,不是因人做工夫处论。德便是就人做工夫处论。德是行是道而实有得于吾心者,故谓之德。何谓行是道而实有得于吾心?如实能事亲,便是此心实得这孝。实能事兄,便是此心实得这悌。大槩徳之一字,是就人做工夫已到处论,乃是做工夫实有得之于已了,不是就方做工夫时说。

  大槩德者,得也,不能离得一个得字。古经书虽是多就做工夫实有得上说,然亦有就本原来歴上论。如所谓明德者,是人生所得于天,本来光明之理具在吾心者,故谓之明德。如孩提之童,无不知爱亲敬兄,此便是得于天本明处。有所谓逹德者,是古今天下人心之所同得,故以达言之。有所谓懿德者,是得天理之粹美,故以懿言之。又有所谓徳性者,亦只是在我所得于天之正理,故谓之德性。又有所谓天德者,自天而言,则此理公共,在天得之,为天德;其道流行赋予,为物之所得,亦谓之天德。若就人论,则人得天之理以生,亦谓之天德;其所为纯得天理之真,而无人伪之杂,亦谓之天德。

  道与德不是判然二物,大抵道是公共底,德是实得于身,为我所有底。


太极

  太极只是浑沦极至之理,非可以气形言。古经书说太极,惟见于易,系辞传曰:易有太极。易只是阴阳变化,其所为阴阳变化之理,则太极也。又曰:三极之道,三极云者,只是三才极至之理。其谓之三极者,以见三才之中各具一极,而太极之妙无不流行于三才之中也。外此百家诸子都说差了,都说属气形去。如汉志谓“太极涵三为一”,乃是指做天地人三个气形已具而浑沦未判底物。老子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此正是指太极。庄子谓“道在太极之先”,所谓太极,亦是指三才未判浑沦底物,而道又别是一个悬空底物,在太极之先,则道与太极分为二矣。不知道即是太极,道是以理之通行者而言,太极是以理之极至者而言。惟理之极至,所以古今人物通行;惟古今人物通行,所以为理之极。至更无二理也。

  太极字义不明,直至濂溪作太极图,方始说得明白。所谓“无极而太极”,而字只轻接过,不可就此句中间截作两截看。无极是无穷极,只是说理之无形状方体,正犹言无声无臭之类。太之为言甚也,太极是极至之甚,无可得而形容,故以太名之。此只是说理虽无形状方体,而万化无不以之为根柢枢纽,以其浑沦极至之甚,故谓之太极。文公解此句,所谓“上天之载”是以理言,所谓“无声无臭”是解无极二字,所谓“万化之枢纽、品彚之根柢”是解太极二字,又结以“非太极之外复有无极也”,多少是分明。

  太极只是以理言也。理縁何又谓之极?极,至也。以其在中,有枢纽之义。如皇极、北极等,皆有在中之义。不可训极为中。葢极之为物,常在物之中,四面到此都极至,都去不得。如屋脊梁谓之屋极者,亦只是屋之众材,四面凑合到此处皆极其中;就此处分出去,布为众材,四面又皆停匀,无偏剩偏欠之处。如塔之尖处偏是极。如北极,四面星宿皆运转,惟此处不动,所以为天之枢。若太极云者,又是就理论。天所以万古常运,地所以万古常存,人物所以万古生生不息,不是各各自恁地,都是此理在中为之主宰,便自然如此。就其为天地主宰处论,恁地浑沦极至,故以太极名之。葢总天地万物之理到此凑合,皆极其至,更无去处,及散而为天地,为人物,又皆一一停匀,无少亏欠,所以谓之太极。

  太极只是总天地万物之理而言,不可离了天地万物之外而别为之论。才说离天地万物而有个理,便成两截去了。

  毕竟未有天地万物之先,必是先有此理。然此理不是悬空在那里,纔有天地万物之理,便有天地万物之气;纔有天地万物之气,则此理便全在天地万物之中。周子所谓“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是有这动之理,便能动而生阳,纔动而生阳,则是理便已具于阳动之中;有这静之理,便能静而生阴,纔静而生阴,则是理便已具于阴静之中。然则纔有理,便有气,纔有气,理便全在这气里面。那相接处全无些子缝罅,如何分得孰为先、孰为后?所谓动静无端,阴阳无始。若分别得先后,便成偏在一边,非浑沦极至之物。

  老氏说道在天地之先,也畧有此意。但不合都离了天地人物外,别说个悬空底道理,把此后都做粗看了。

  总而言之,只是浑沦一个理,亦只是一个太极;分而言之,则天地万物各具此理,亦只有一太极,又都浑沦无欠缺处。自其分而言,便成许多道理。若就万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