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况大乱之后千里为墟吏出无民之地官出无田之赋人主亦何以立国为今之计宜散天下流移之众以归民聚天下流移之民以归农合天下之农以寓兵又鼓天下之商以佐农教天下之农以为士而又率天下之士以为民事则天下事可几而理也
  王道本乎人情又曰人情即天理今之所大患者在人臣有私交而废公义谓之情面正为以私交废公义也而今者絶人情以徇一己之情反谓之无情面乎上积疑其臣而畜以奴隶下积畏其君而视同秦越则君臣之情离矣此否之象也卿大夫不谋于士庶而独断独行士庶不谋于卿大夫而人趍人诺则寮采之情离矣此暌之象也如是则亦可谓絶情面矣然欲国无危亡也得乎大抵情面与人情不同人情本乎天而致人有时拂天下之公议以就一己而不为私如周公孔子之过吾党之直是也情面去其心而从面有时忍一己之私以就天下而不为公如起杀妻牙食子之类是也
  主术之病三一曰自用一曰自是一曰自满官邪之病三主自用则规缷愈巧主自是则逢迎愈工主自满则威福愈借
  世道昌明之日其君子必身任天下之劳而遗小人以逸世道艰危之日其君子必身犯天下之害而遗小人以利当君子相安之日则恬者必为君子竞者必为小人当君子争胜之日则胜者必为小人负者必为君子然则治乱之数义谁制之乎曰制于人以君子而与小人争是亦小人而已矣斯乱之道也
  日有食之阳见蚀于阴日之过也月有食之阳盛而凌阴亦日之过也
  心以物为体离物无知今欲离物以求知是程子所谓反镜索照也然则物有时而离心乎曰无时非物心在外乎曰惟心无外
  喜怒哀乐性之发也因感而动天之为也忿懥恐惧好乐忧患心之发也逐物而迁人之为也众人以人而汨天圣人尽人以达天
  大学言心到极至处便是尽性之功故其要归之慎独中庸言性到极至处只是尽心之功故其要亦归之慎独独一也形而上者谓之性形而下者谓之心
  独是虚位从性体看来则曰莫见莫显是思虑未起鬼神莫知时也从心体看来则曰十目十手思虑既起吾心独知时也然性体即在心体中看出
  心之官则思思曰睿睿作圣性之德曰诚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此心性之辨也故学始于思而达于不思而得又曰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思之一字是古人吃紧为人处为小人言曰弗思耳为庸人言曰思无邪为学人言曰慎思曰近思为贤人言曰俨若思为圣人言曰无思而无乎不思亦曰何思
  毎拜疏君父多以辀张履错盖得失太重故耳谁谓不蹈鄙夫行径○且就得失心搜求去是今日吃紧工夫朱子云隐微深锢之疾此即为一辈小人后天之司命即寻常发心措事未尝不勉于善而密制其命者既定卒亦归于为恶而已
  毎日间只是一团私意憧憧往来全不见有坦然释然处此害道之甚者
  问服官之要曰静时存养动时省察
  有我之病惟发为胜心胜气最难持
  问诚明曰诚中有明明亦性也明中有诚诚亦教也
  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故曰自诚明谓之性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故曰自明诚谓之教
  诚失而后明善学者诚而已矣
  天命之谓性以其情状而言则曰鬼神以其理而言则曰太极以其恍兮惚兮而言则曰几曰希以其位而言则曰独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道心即在人心中看始见得心性一而二二而一然学者工夫不得不向危处起是就至麤处求精至纷处求一至偏倚处求中也
  虞廷说个惟微是指道体至微至妙处说个精一是指工夫至微至妙处又说个执中是指本体工夫合一至微至妙处所以为千万世心学之祖
  亡友刘静之尚论千古得失尝曰古人往矣岂知千载而下被静之简点破绽出来安知千载后又无简点静之者其刻厉自任如此乃今只是简点当面人却被当面人一简点我也懿哉吾友为之怃然
  纔说圣人为不可为姑做第二等人便是自弃纔说圣人为必可为仍做第二等人便是自欺
  师道立而善人多若取友则损益种种矣自世鲜师道故择友为急
  尧如天如神真是逈只千古为生知安行第一人舜学知之至者也禹困知之至者也大舜一生只认得自己是庸人故执中之传开口说人心惟危舜真自道也故一生只是舍己从人好问好察闻见若决所以浸假登髙造极自庸人做到圣人地位大禹只是克艰口口说苦说艰其一生得力在勤俭二字所谓勤将补拙俭以补过云尔终被他做了圣人禹治水是极大事功只是行所无事而已乃知禹之聪明一毫无用处此是他大智处即是舜之称大智处后来颜子善学舜曽子善学禹噫颜氏之子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似曽子者斯可矣舜处人伦未免有参商皆天理人情之不得不然者做舜极难不合有不是处号泣二语是真实语也予尝断焚廪浚井为必无之事只郁陶思君一语相传是实録由此推之可见当时兄弟依旧存大体在但象语是伪舜语是真此是分圣狂处也当时父母与弟都坐在庸人局内其父母与弟见得事已如此我原无不是处舜见得事已如此我必有不是处纔认无不是处愈流愈下终成凡夫纔认有不是处愈达愈上便是圣人要之起脚处只是一些子及瞽瞍允若之日已认得有不是处与舜只争先后之间耳
  中庸有数吃紧语一曰知行合一之说言不明而曰贤者过不肖者不及言不行而曰知者过愚者不及是也一曰诚明合一之说言诚则明而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