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古人谓心广洪大,无偏而不起之处,得见其人,亦可与语矣。
  
  韩公与子坐,惜日之暮,喟然而叹。子曰:常理也,古犹今也,而何叹?曰:老而将去也。子曰:勿去可也。曰:奈何而勿去?子曰:不能则去矣。
  
  子曰:斟酌古今而去取之,非心有权度、卓然不疑者,未能差忒。
  
  子曰:可观莫如万物之生意。
  
  子曰:处患难,知其无可奈何,遂放意而不反,是安于义命者。
  
  子曰:知过而能改,闻善而能用,克己而从义,其刚明者乎?
  
  子曰:饥而食,渴而饮,冬而裘,夏而葛。苟有一毫私意于其间,即废天职。
  
  子曰:学礼义,考制度,必求圣人之意。得其意,则可以沿革矣。
  
  或问入道之功。子曰:立志。志立则有本,譬之艺木,由毫末拱把至于合抱而干云者,有本故也。
  
  子曰:学者有所闻而不着乎心,不见乎行,则其所闻固自他人之言耳,于己何与焉?
  
  子曰:思索经义,不能于简策之外脱然有独见,资之何由深?居之何由安?非特误己,亦且误人也。
  
  或问:有人少而勇,老而怯;少而廉,老而贪,何为其然也?子曰:志不立,为气所使故也。志胜气则一定而不可变也,曾子易笮之际,其气微可知也。惟其志既坚定,则虽死生之际,亦不为之动也,况老少之异乎?
  
  或问:人有日记万言,或妙绝技艺者,是可学乎?子曰:不可。才可勉而少进,钝者不可使利也。惟积学明理,既久而气质变焉,则暗者必明,弱者必立矣。
  
  或问:为养而求仕,不免忧得失,将何以免此?子曰:志胜气,义处命,则无忧矣。
  
  曰:在己可免也,而亲不悦,奈何?子曰:为己为亲,非二事也。其如命何?人苟不知命,见利必趋,遇难必避,得丧必动,其异于小人者几希。圣人曰命云者,为中人而设也。上智之士,惟义之安。虽曰求而得之,然安于义而无求,此乐天者之事也。至于闻有命而不能安之,则每下矣。
  
  或问:为文有害于大学之道乎?子曰:是其为业也。不专则不工也,专则志局于此,斯害也已。学以养心,奚以文为?《五经》之言,非圣人有意于文也。至蕴所发,自然而成也。
  
  或问:游夏以文学称,何也?曰:汝谓其执简秉笔,从事于词章之技乎?
  
  子曰:读书将以穷理,将以致用也。今或滞心于章句之末,则无所用也。此学者之大患。
  
  子曰:利者,众之所同欲也。专欲利己,其害大矣。贪之甚则昏蔽而忘理义,求之极则争夺而致怨。
  
  子曰:学者自治极于刚,则守道愈固;勇于进,则迁善愈速。
  
  子曰:达理故乐天而不竞,内充故退逊而不矜。
  
  子曰:物聚而无以养之,则不能存息矣。故君子动静节宜,所以养生也;饮食衣服,所以养形也;威仪行动,所以养德也;推己及物,所以养人也。养道之所贵,惟正而已矣。
  
  子曰:言不可以不谨。伤于易则诞,伤于烦则支己,肆则物忤出,悖则来违。君子所以非法不道也。
  
  子曰:射中鹄,舞中节,御中度,皆诚也。
  
  子曰:赴汤火,蹈白刃,武夫之勇可能也。克己自胜,君子之大勇不可能也。
  
  子曰:凡夫之过多矣。能改之者,犹无过也。惟识趣污下之人,其改之为最难,故其过最甚。
  
  子曰:始于致知,智之事也。行所知而极其至,圣之事也。
  
  子曰:学者好为高论,犹贫人谈金,辨其体色,权其轻重,商其贵贱。其言未必非也,然终不如富人之有金,未尝言金之美也。
  
  子曰:进学莫先乎致知,养心莫大乎理义。
  
  王彦霖曰:人之于善也,必其诚心欲为,然后有所得。其不欲,不可以强人也。子曰:是不然。任其自为,听其不为,则中人以下,自弃自暴者众矣。圣人所以贵于立教也。
  
  彦霖再问:立德进德当何先?子曰:有既立而益进者,上也;有勇而至于立者,次也。
  
  或问:必有事焉者,其敬而已乎?子曰:敬所以涵养也。集义,所谓必有事也。不知集义,是为无事也。
  
  曰:义者,中理之谓乎?子曰:中理见乎事,敬在心,义在方外,然后中理矣。
  
  曰:义与敬何以异?子曰:敬,所以持守也。有是有非,顺理而行者,义也。
  
  曰:敬犹静欤?子曰:言静则老氏之学也。
  
  子曰:处屯难之时,而有致亨之道,其惟正固乎?凡处难能守正而不变者,鲜矣。
  
  子曰:百工治器,必贵于有用。器而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