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事焉者,其推敬而已乎?子曰:敬以涵养也。集义,然后为有事也。知敬而不知集,义不几于兀然无所为者乎?
  
  子曰:佛氏之道,一务上达而无下学,本末间断,非道也。
  
  子曰:杨墨之害,甚于申韩;佛氏之害,甚于杨墨。
  
  子曰:《论语》所载,其犹权衡尺度欤!能以是揆事物者,长短轻重较然自见矣。
  
  子曰:敬则虚静,而虚静非敬也。
  
  子曰:一不敬则私欲万端生焉,害仁此为大。
  
  子曰: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莫非我也。知其皆我,何所不尽?不能有诸己,则其与天地万物岂特相去千万而已哉?
  
  子曰:仁孝之理备于《西铭》之言。学者斯须不在,是即与仁孝远矣。
  
  子曰:无不敬宅,对越上帝之道也。
  
  子曰:顺理则无忧。
  
  子曰:老子语道德而杂权诈,本末舛矣。申韩张苏皆其流之弊也。申韩原道德之意,而为刑名,后世犹或师之。苏张得权诈之说而为纵横,其失益远矣,今以无传焉。
  
  或问:释氏有事事无碍,譬如镜灯包含万象无有穷尽也,此理有诸?子曰:佛氏善侈,大其说也。今一言以蔽之,曰:万物一理耳。夫百氏诸子未有不善道德仁义者,考其归宿则异乎圣人也。佛氏其辞皆善遁,今即其言而究之,则必曰:吾不为是也。夫已出其口,载之于书矣,遁将何之?
  
  子曰:佛之所谓世网者,圣人所谓秉彝也。尽去其秉彝,然后为道。佛之所谓至教也。而秉彝终不可得而去也。耳闻目见,饮食男女之欲,喜怒哀乐之变,皆其性之自然。今其言曰:必尽绝是,然后得天真。吾多见其丧天真矣。学者戒之,谨之,至于自信,然后彼不能乱矣。
  
  或问:爱何以非仁?子曰:爱出于情,仁则性也。仁无偏照,是必爱之。
  
  子曰:谦者,治益之道。
  
  子曰:离阴阳则无道。阴阳,气也,形而下也。道,太虚也,形而上也。
  
  子曰:道无体而义有方。
  
  或问:释氏有言下觉,如何?子曰:何必浮屠氏?孟子言之矣。以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知者,知此事也;觉者,觉此理也。
  
  或问:变与化何别?王氏谓:因形移易谓之变,离形顿革谓之化,疑其说之善也。子曰:非也。变,未离其体也,化则旧迹尽忘,自然而已矣。故曰:动则变,变则化。惟天下至诚为能化。
  
  子曰:尽己无歉为忠,体物无违为信。表里之义也。
  
  子曰:莫大于道,莫妙于神。至大至妙,宜若难言也。圣人语之,犹常事尔。使学者玩而索之,故其味长。释氏之言夸张闳侈,将以骇人耳目而动其心。意已尽而言未已,故其味短。
  
  子曰:圣人公心,尽天地万物之理,各当其分,故其道平直而易行。佛氏厌苦弃舍,造作费力,皆非自然,故失之远。
  
  子曰:佛氏求道,犹以管窥天,惟务上见而不烛四旁,是以事至则不能变。
  
  子曰:中庸,天理也。不极天理之高明,不足以道乎中庸。中庸乃高明之极耳,非二致也。
  
  子曰:予夺翕张,理所有也。而老子之言非也。与之之意乃在乎取之,张之之意乃在乎翕之,权诈之术也。
  
  子曰:礼乐大矣!然于进退之间,则已得情性之正。
  
  子曰:一二而合为三。三见则一二亡矣。离三而为一二,一二见而三亡矣。方为一二而求三,既已成三又求一二,是不知理。
  
  子曰:善恶皆天理。谓之恶者,或过或不及,无非恶也,杨墨之类是也。
  
  子曰:以气明道,气亦形而下者耳。
  
  子曰: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故曰:动静一源。
  
  子曰:气充则理正,正则不私,不私之至则神。
  
  或问:何谓诚?何谓道乎?子曰:自性言之,为诚;自理言之,为道。其实一也。
  
  子曰:中无定体,惟达权然后能执之。
  
  子曰:至显莫如理。昔有人鼓琴而见螳螂捕蝉者,或人闻之而曰:琴胡为有杀声也?夫杀在物,见在心,而听者以声知之,非至显欤?
  
  子曰:道不远,人不可须臾离也。此特为始学者言之耳。论道之极,无远也,无近也,无可离、不可离也。
  
  子曰:使万物无一失者,斯天理中而已。
  
  子曰:人为不善于幽隐之中者,谓人莫己知也。而天理不可欺,何显如之?
  
  或曰:是犹杨震所谓四知者乎?子曰:几矣。虽然,人我之知,犹有分也。天地则无二知也。
  
  吕大临曰:中者,道之所由出也。子曰: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