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法三章汉儒郑康成误注赵伯循辨之甚周宻所谓先王作乐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简在帝心对越上帝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之帝皆天也所谓顺帝之则帝力何有之帝皆天子也犹皇帝与昊天同称帝不敢与昊天同称天诸侯与天子同称君不敢与天子同称皇一义也秦人杂方士以郊汉祖袭之殊非礼也
  礼止郊祭为事天之典禘祭以下皆祀先也谓皆祀天者郑康成之误
  天子始行禘礼诸侯以下皆不敢禘此古礼也葢天子始祖建邦启土有功徳于天地生民后世子孙始践祚焉故郊祀配天庙祀推所自出之帝非谓遗子孙以位也有功徳于天地生民也诸侯以下之始祖无此功徳故不敢禘岂但名分而已哉皆根本深逺非诚不能格也
  禘止二主祭于始祖之庙祫则合七庙之主祀于太祖之庙是禘大于祫者也
  舜之始祖颛顼而颛顼所自出者黄帝也故舜禘黄帝于颛顼之庙而以颛顼配之禹始祖颛顼而颛顼所自出者黄帝也故夏之禘与有虞同也汤之始祖契而契之所自出者帝喾也故殷禘帝喾于契之庙而以契配之武王之始祖后稷而稷之所自出者亦帝喾也故周禘帝喾于后稷之庙而以后稷配之一祭止列二主何谨也推所自出之帝何逺也故非仁孝诚敬之至不格禘之祭不亦大乎
  鲁之僣禘以周公为始祖推周公之所自出者文王也故禘文王于周公之庙而以周公配之葢文王周公皆圣人也鲁虽僣禘而圣人岂复享其僣哉
  祫取合食之义圣人和祖从俭之意也夏秋冬三时皆祫通祀于始祖之庙一以省庙礼之烦一以和祖祢之情春不祫者春物殷盛可以分祭于庙也当从程子之说得祫本意
  殷祭祫祭禘祭三祭不同葢禘祭止二主祫祭通七庙之主殷祭并毁庙未毁庙之主皆祭故殷似祫不似禘先儒谓禘祫同曰殷者非也
  天子有禘有祫诸侯有祫无禘殷则升毁庙未毁庙之主祭于太祖之庙与祫颇同非祭厥初生民之祖天子诸侯皆得以行之是禘祫殷三祭天子皆行祫殷二祭诸侯皆得行惟禘一祭诸侯不敢行耳
  禘祭止二主虽群庙之主不与而祫则合七庙之主祭于一庙功臣于此则无所列故禘祫皆不祭功臣何休曰祫祭不及功臣禘则功臣皆祭杨氏曰祫则功臣皆祭以非何休所谓功臣者皆非也周尝改殷为禘或者祭功臣于改殷之禘以起何杨之惑也
  圣人维天立极徳同覆载功并生成故敢与天地配食有虞以帝喾配郊以颛顼帝尧配明堂有夏以鲧配郊以颛顼大禹配明堂殷人以㝠配郊以契汤配明堂周人以稷配郊以文王武王配明堂配郊者一帝配明堂者二帝祀天之礼惟此四代归一至秦则杂方士以郊祭青白赤黄四帝而不及黒汉人袭用方士加祭黒帝为五帝魏晋宋齐梁陈隋唐五季宋元或以地配天或以祖配南郊后配北郊或推尊以舜配圜丘舜妃配方丘或以五祖配五方帝或以三祖同配或对享明堂皆先无可配祖而后始有配后世之祭所以变乱不一而所配之祖亦不一配天之祖固非可得而轻举者也郊配明堂二祭皆不能及有虞以下之四代也
  夏禹以鯀配郊鯀治水無成禹舉以配郊者鯀雖治水無成其拯民昏墊之心葢不在於成功者也稷配蒼龍青帝之説乃鄭註祭法以周制明堂考功記有五室為天五方之誤故有祭五方帝以后稷配蒼龍青帝之説非周真有稷配蒼龍之祭也
  庶人无庙而祭于寝按庙者朝也天子诸侯大夫皆有正朝之所故死皆立庙而祭于生时所有之朝所也寝者休息所也庶人无位惟生有正寝休息之所故死亦祭于正寝葢生时所有之所也岂敢以立庙乎
  周氏家祭便宜是㕘程朱之说及今箐斋图说之所定者以便家祭之常恐随流俗以废礼耳今士夫之家多废祭者正以礼拘于古反病难行卒至古今两缺子孙之于先祖邈然无闗也
  月令以门行户灶中溜为五祀而不及井周隋宋元多从之白虎通刘昭范蔚宗髙堂隆诸人以门户井灶中溜为五祀而不及行汉晋多从之然行与井井之用尤重于行皆人道之所资用者也此五祭惟有禄之家得行庶人无禄恐不及行惟祀先耳
  祭户用春取万物始出之义祭灶用夏取万物得养之义祭门用秋取万物自固之义祭井用冬取万物伏藏之义祭中溜用六月取土居中之义古人于此各有取义岂茍焉而已哉
  古之中溜即今中堂乃其尊处有井祭井无井祭之于行则亦其理但灶为老妇之祭天子大夫非所当亲祭今庶人之家皆岁祭灶葢为老妇之祭者也
  朱子曰凡祭五祀皆先设主而祭于其所然后迎尸而祭于奥畧如祭宗庙之仪如祭灶则先设主于灶陉祭毕而更设馔于奥以迎尸也朱子此说古礼所载于是观之可见五祀之礼有主亦有尸所谓祀灶尸膳夫祭门尸阍人祭灶祭门皆祀气也非祀形也不当有尸先儒亦用其说不可晓
  祭法有七祀五祀三祀二祀之说与月令五祀不同所谓七祀者司命中溜国门国行泰厉户灶天子之所自立所谓五祀者司命中溜国门国行国厉诸侯之所自立所谓三祀者族厉门行大夫之所自立所谓二祀者门行适士之所自立所谓一祀者或户或灶庶人之所自立此乃祭法所载皆周制也与月令五祀不同或者月立五祀国之正祭而祭法所载者杂收时祭非祀典之正者也
  王制曰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尝冬曰烝又曰天子犆礿祫禘祫尝祫烝又曰诸侯礿则不禘禘则不尝王制论祭似无归一
  王制之所谓禘或只周之殷祭改而为禘之禘其实即殷也非王者大祭之禘如鲁之所僣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