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草》传曰:“清扬,眉目之间。”是眉之下为扬,目之上为清。《猗嗟》传又曰:“目下为清。”是目之下亦为清也。《释训》云:“猗嗟名兮,目上为名。”郭云:“眉眼之间。”是目上又为之名也。“猗嗟名兮”既为目上,故知“美目清兮”,清为目下。○传“美女为媛”。○正义曰:《释训》文。孙炎曰:“君子之援助。然则由有美可以援助君子,故云美女为媛。”笺以为,责非夫人之辞,当取援助为义,故云“邦人所依倚以为援助”,因颜色依为美女,故知邦人依之为援助。是举其外,责其为内之不称,故说各殊也。
 
  《君子偕老》三章,一章七句,一章九句,一章八句。
 
  《桑中》,刺奔也。卫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於幽远,政散民流而不可止。卫之公室淫乱,谓宣惠之世,男女相奔,不待媒氏以礼会之也。世族在位,取姜氏、弋氏、庸氏者也。窃,盗也。幽远,谓桑中之野。○窃,千节反。弋,羊识反。
  [疏]“《桑中》三章,章七句”至“不可止”。○正义曰:作《桑中》诗者,刺男女淫怨而相奔也。由卫之公室淫乱之所化,是故又使国中男女相奔,不待礼会而行之,虽至於世族在位为官者,相窃其妻妾,而期於幽远之处,而与之行淫。时既如此,即政教荒散,世俗流移,淫乱成风而不可止,故刺之也。定本云“而不可止”,“止”下有“然”字。此男女相奔,谓民庶男女;世族在位者,谓今卿大夫世其官族而在职位者。相窃妻妾,谓私窃而与之淫,故云“期於幽远”,非为夫妇也。此经三章,上二句恶卫之淫乱之主,下五句言相窃妻妾,“期我於桑中”,是“期於幽远”。此叙其淫乱之由,经陈其淫乱之辞。言公室淫乱,国中男女相奔者,见卫之淫风,公室所化,故经先言卫都淫乱,国中男女相奔,及世族相窃妻妾,俱是相奔之事,故序总云“刺奔”。经陈世族相奔,明民庶相奔明矣。经言孟姜之等为世族之妻,而兼言妾者,以妻尚窃之,况於妾乎?故连言以协句耳。谓之窃者,蔽其夫而私相奸,若窃盗人物,不使其主知之然。既上下淫乱,有同亡国,故序云“政散民流而不可止”,是以《乐记》曰“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诬上行私而不可止”,是也。○笺“卫之”至“之野”。○正义曰:此惠公之时,兼云宣公者,以其言由公惑淫乱,至於政散民流,则由化者远矣。此直言公室淫乱,不指其人,而宣公亦淫乱,故并言之也。序言“相窃妻妾”,经陈相思之辞,则孟姜之辈与世族为妻也,故知世族在位,取姜氏、弋氏、庸氏矣。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爰,於也。唐蒙,菜名。沬,卫邑。笺云:於何采唐,必沬之乡,犹言欲为淫乱者,必之卫之都。恶卫为淫乱之主。○沬音妹。恶,乌路反。云谁之思?美孟姜矣。姜,姓也。言世族在位有是恶行。笺云:淫乱之人谁思乎?乃思美孟姜。孟姜,列国之长女,而思与淫乱。疾世族在位,有是恶行也。○行,下孟反,笺同。“列国之女”,一本作“列国之长女”。长音丁丈反。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桑中、上宫,所期之地。淇,水名也。笺云:此思孟姜之爱厚已也,与我期於桑中,而要见我於上宫,其送我则於淇水之上。○要,於遥反,注下同。淇音其,卫水也。
  [疏]“爰采”至“上矣”。○正义曰:人欲采唐者,於何采唐菜乎?必之沬之乡矣。以兴人欲淫乱者,於何处淫乱乎?必之卫之都。言沬乡,唐所生;卫都,淫所主故也。又言卫之淫乱甚矣,故虽世族在位之人,相窃妻妾,与之期於幽远而行淫,乃云我谁思乎?乃思美好之孟姜,与之为淫乱。所以思孟姜者,以孟姜爱厚於我,与我期往於桑中之野,要见我於上宫之地,又送我於淇水之上。爱厚於我如此,故思之也。世族在位,犹尚如此,致使淫风大行,民流政散,故陈其以刺之。○传“唐蒙,菜名”。○正义曰:《释草》云“唐蒙,女萝。女萝,菟丝。”舍人曰:“唐蒙名女萝,女萝又名菟丝。”孙炎曰:“别三名。”郭璞曰:“别四名。”则唐与蒙或并或别,故三、四异也。以经直言唐,而传言“唐蒙”也。《頍弁》传曰:“女萝,菟丝,松萝也。”则又名松萝矣。《释草》又云:“蒙,王女。”孙炎曰:“蒙,唐也。”一名菟丝,一名王女,则通松萝、王女为六名。○传“沬,卫邑”。○正义曰:《酒诰》注云:“沬邦,纣之都所处也。”於《诗》国属鄘,故其风有“沬之乡”,则“沬之北”、“沬之东”,朝歌也。然则沬为纣都,故言“沬邦”。后三分殷畿,则纣都属鄘。《谱》云“自纣城而南”,据其大率,故犹云“之北”、“之东”,明纣城北与东犹有属鄘者。今鄘并於卫,故言卫邑。纣都朝歌,明朝歌即沬也。○笺“於何”至“之主”。○正义曰:《殷武》传曰:“乡,所也。”则此沬之乡以,为沬之所矣。沬,邑名,则采唐不於邑中,但总言於其所耳,不斥其方。下云“之北”、“之东”,则指其所在采之处矣。言卫之都,谓国所在也。时卫之淫风流行,遍於境内。独言都者,淫风所行,相习成俗,公室所在,都尢甚焉,故举都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