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是男女交际之事。《礼记·大传》云“异姓主名治际会”,亦谓婚礼交际之会也。以坛阪者各自为喻,坛是平地,又除治,阪是高阜,又草生焉,人欲践之,则有难易,以喻婚姻之道,有礼、无礼之难易,故云“男女之际,近而易则如东门之坛,远而难则如茹藘在阪”也。阪云远而难,则坛当云近而易,不言“而易”,可知而省文也,坛阪可以喻难耳。无远近之象而云近远者,以坛系东门言之,则在东门外,阪不言所在,则远於东门矣。且下句言“则迩”、“甚远”,故传顾下经,以远近解之。下传云:“得礼则近,不得礼则远”,还与此传文相成为始终之说。○笺“城东”至“之辞”。○正义曰:笺以下章“栗”与“有践家室”连文,以此章“坛”与“茹藘在阪”连文,则是同在一处,不宜分之为二,故易传以为坛边有阪,栗在室内,得作一兴,共为女辞。阪是难登之物,茅蒐延蔓之草,生於阪上,行者之所以小难,但为难浅矣,易越而出,以自喻己家禁难亦浅矣,易以奔男。是女欲奔男,令迎己之辞也。若然,阪有茹藘,可为小难,坛乃除地,非为阻难,而亦言之者,物以高下相形,欲见阪之难登,故先言坛之易践,以形见阪为难耳,不取易为义也。○传“迩近”至“则远”。○正义曰:“迩,近”,《释诂》文。室与人相对,则室谓宅,人居室内,而云室近人远。此剌女不待礼,故知以礼为送近。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栗,行上栗也。践,浅也。笺云:栗而在浅家室之内,言易窃取。栗,人所啗食而甘耆,故女以自喻也。○行上并如字。行,道也。《左传》云:“斩行栗。”啗,徒览反,本又作“啖”,亦作“噉”,并同。耆,常志反。岂不尔思?子不我即!即,就也。笺云:我岂不思望女乎,女不就迎我而俱去耳。
  [疏]“东门”至“我即”。○毛以为,东门之外,有栗树生於路上,无人守护,其欲取之则为易。有物在浅室家之内,虽在浅室,有主守之,其欲取之则难。以兴为婚者得礼则易,不得礼则难。婚姻之际,不可无礼,故贞女谓男子云:我岂不於汝思为室家乎,但子不以礼就我,我无由从子。贞女之行,非礼不动。今郑国之女,何以不待礼而奔乎?故刺之。○郑以为,女乎男迎己之辞。言东门之外栗树,有浅陋家室之内生之。栗在浅家,易可窃取,喻己在父母之家,亦易窃取,正以栗为兴者。栗有美味,人所啗食而甘之,言己有美色,亦男所亲爱而悦之,故女以自喻。女又谓男曰:我岂可不於汝思望之乎?诚思汝矣。但子不於我来就迎之,故我无由得往耳。女当待礼从男,今欲男就迎即去,故刺之。○传“栗行”至“践浅”。○正义曰:传以栗在东门之外,不处园圃之间,则是表道树也。故云“栗,行上栗”。行谓道也。襄九年《左传》云:“赵武、魏绛斩行栗。”杜预云:“行栗,表道树。”“践,浅”,《释言》文。此经、传无明解,准上章亦宜以难易为喻,故同上为说也。
 
  《东门之墠》二章,章四句。
 
  《风雨》,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兴也。风且雨,凄凄然,鸡犹守时而鸣,喈喈然。笺云:兴者,喻君子虽居乱世,不变改其节度。○凄,七西反。喈音皆。既见君子,云胡不夷?胡,何。夷,说也。笺云:思而见之,云何而心不说?○说音悦,下同。
  [疏]“风雨”至“不夷”。○正义曰:言风雨且雨,寒凉凄凄然。鸡以守时而鸣,音声喈喈然。此鸡虽逢风雨,不变其鸣,喻君子虽居乱世,不改其节。今日时世无复有此人。若既得见此不改其度之君子,云何而得不悦?言其必大悦也。○传“风且”至“喈喈然”。○正义曰:《四月》云“秋日凄凄”,寒凉之意,言雨气寒也。二章“潇潇”,谓雨下急疾潇潇然,与凄凄意异,故下传云:“潇潇,暴疾。”喈喈、胶胶则俱是鸣辞,故云“犹喈喈也”。○传“胡,何。夷,说”。○正义曰:胡之为何,《书传》通训。“夷,悦”,《释言》文。定本无“胡何”二字。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潇潇,暴疾也。胶胶,犹喈喈也。○潇音萧。胶音交。既见君子,云胡不瘳?瘳,愈也。○瘳,敕留反。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晦,昏也。笺云:已,止也。鸡不为如晦而止不鸣。○不为,于伪反。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风雨》三章,章四句。
 
  《子矜》,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脩焉。郑国谓学为校,言可以校正道艺。○衿音金,本亦作“襟”,徐音琴。“世乱”,本或以世字在下者,误。校,力孝反,注及下注同。注传云“郑人游於乡校”是也。公孙弘云:“夏曰校。”沈音教。
  [疏]“《子衿》三章,章四句”至“不脩焉”。○正义曰:郑国衰乱,不脩学校,学者分散,或去或留,故陈其留者恨责去者之辞,以刺学校之废也。经三章,皆陈留者责去者之辞也。定本云“刺学废也”,无“校”字。○笺“郑国”至“道艺”。○正义曰:襄三十一年《左传》云:“郑人游於乡校。”然明谓子产毁乡校,是郑国谓学为校,校是学之别名